世界每一刻都在變化,只是今年令我感覺特別明顯。
過去幾年,我對於「年度回顧」這件事極度抗拒。「蒼白如紙」不足以形容我的生活,「渾渾噩噩」、「顛沛流離」才更貼近經歷,一些如同住在地獄的日子,我只想Skip、絕不願意Review。(事實上,如今偶爾想起也覺得恐怖……你相信我曾有兩、三年的時間有床睡不得、有棉被蓋不得,只能睡沙發、地板,在冬日裡蓋涼被嗎?)
2016年對我而言是特別短暫又特別漫長的一年。忙碌的工作令我來不及仔細品味許多感受,日曆上的數字卻不停跳動,一個月……兩個月……三個月……就這麼過去了,當我有空稍作喘息時,已從上一個冬季到了這一個冬季。然而心理的時鐘卻又走得奇慢無比──等待假期,等待出走,等待著與誰會面,等待著有天對的人出現,彷彿看不到盡頭一般。
整體而言,2016年是「改變」的一年。無論是上半年於公於私非自願的變化,或是下半年自主地做出對生活、步調、想法等調整,都是從不安、茫然慢慢冷靜、釋然,一向害怕變動的我總覺得像是披荊斬棘走過重重考驗。
主動改變需要跨出腳步的勇氣,被迫改變需要一顆不畏懼的心。
年初時,因著人事變動,公司做了調廠的安排。部分同事聽聞將調派至老廠想都沒想直接離職,我其實也同樣惶恐,甚至想過各種逃離的方法,可是不嘗試一次又怎會知道結果是好是壞呢?只有面對以後才會明白:殺死自己的不是無預期的變化而是被放大的想像。離開的人之中有人到處借錢度日,而留下來的我們慶幸擁有比以前更多的收入,縱使疲憊,也算累得有代價。
年中,相識十年、兩度相戀的我們曾以為這次定能開花結果,卻在多次分分合合、某天對方「又」提了分手之際,決心不再回頭。決然,很難!每當午夜夢迴想到「沒有你的日子該怎麼過?」的時刻,我都有股軟弱到打算妥協的衝動,只是理智不斷拉著我,它告訴我「再糾纏,不過是重複循環。」,如果這樣的生活沒有休止一天,趁早放手也許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。
倘若不是分手這個「巨變」,我想我永遠沒有機會冷靜下來重新認識自己。坦白說,我沒有耗費太多力氣療傷,因為光陰似浪潮把我推向前,我找不著難過的空檔,倒是用了大半年時間尋回迷失方向的自己。這才發現我二十年來的人生都依賴著別人而活,我很怕一個人,不管單戀、暗戀、戀愛,我都需要一個對象做為寄託,才能夠好好唸書工作、好好生活,否則便會懷疑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;而這十年更是變本加厲,繞著兩個男人轉了又轉,即使一點一滴丟失自我還覺得快樂。前所未有的龐大孤寂襲來,我以為自己將被吞噬,幸而透過旅行、認識新朋友、聯繫久違的老朋友,在反覆和自己對話和他人對話的過程裡,漸漸找到真實的我的樣貌。感謝這些年的不順遂與困境,造就了突破以後的甜美。
沒有任何事情比「愛自己」來得重要
2016年尾聲,我仍是一個人,一個人吃飯、一個人逛街,一個人唱歌看電影,一個人四處晃蕩,不同的是我已不再徬徨無所適從,現在的我很享受獨處的時光、很喜歡無拘無束的自在與美好。這一年,我學會勇敢而不只是假裝,也學會了……善待自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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